墨西哥記遊

                   台師大數研所博士班 蘇意雯

一、                緣起

還記得去年開學不久,就聽洪萬生老師提起,第二十一屆國際科學史研討會將於2001年七月在墨西哥召開。但真正下定決心成行,是在今年四月底。由於全家同行,且由筆者負責所有行程規劃,因此從那時起就展開一連串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

墨西哥對國人而言,相信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國度。雖然她的旅遊資源相當豐富,但申請觀光簽證所必備的文件卻頗為繁複。首先要有符合固定格式的英文形式在職證明,另外還要有墨西哥來回機位訂位紀錄、參加會議證明、旅館訂房紀錄、銀行存摺正影本,由於有小孩隨行,因此還須準備英文的18歲以下孩童隨同書。等一切證件齊全後,接下來便需要本人親自辦理。墨西哥商務辦事處位於台北市世貿國貿大樓,只在上午受理。由於人數不是很多,因此負責人員可以有充裕時間一一面談,與辦理美國簽證隊伍之冗長恰成強烈的對比。觀光簽證所須的工作天數是五天,效期為一個月。拿到了簽證,墨西哥之旅就即將真實地在眼前展開。

二、與會感想

    從台灣搭機到墨西哥,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搭乘聯合航空經由舊金山到達墨西哥。由於筆者先在洛杉磯停留,因此無法和洪老師同行。但是抵達墨西哥機場時,卻又驚喜地巧遇老師正為其公子接機。到飯店的路上,老師詳細地為大家介紹墨西哥市市況,讓我們對這個城市有了初步的了解。

接著就是研討會的重頭戲了,此次大會的議題是「科學與文化多樣性」,最讓筆者感興趣的主題是「科學文化的交流和科學語言的形成」(The Transmission of Scientific Cultures and the Formation of Scientific Languages)。這一個時段裡,與會學者討論了<梅文鼎和中國數學術語的重建>、<何種數學在十八世紀經由中國傳入日本>、<現代西方數學術語在日本如何翻譯>以及洪老師的<十九世紀中韓數學文本的交流:以南秉吉的《勾股述要圖解》為例>。研討中,筆者發現清代大儒「梅文鼎」之貢獻,無論中外專家皆可朗朗上口,其在中國數學史上所佔之份量,可見一般。在下午的時段裡,Alexei Volkov博士對中越數學交流研究提出了看法,而洪老師也再次發表<十八世紀初東算與中算的一段對話:洪正夏vs.何國柱>,數學文化交流的問題,引起參與學者的熱烈討論。老師前瞻的眼光,充分掌握住數學史學界的脈動,讓忝列「韓國數學文本討論班」一員的筆者,也深感與有榮焉。

三、旅遊記實

        由於此次墨西哥之旅筆者一行六人,因此在行程安排上,或可說是「以開會之名,行遊樂之實」。除了墨西哥市市區觀光外,我們也參觀了墨西哥著名的金字塔和國立人類學博物館。

墨西哥市市郊東北方,在二千年前便出現了神秘的泰奧提華坎文化,為了崇敬羽蛇神,因此修築了羽蛇神殿和金字塔以榮耀神明。與埃及錐狀金字塔不同的是,墨西哥的金字塔頂端是平台狀,有階梯可通往,作為祭祀之用。看著高達四十六公尺的月亮金字塔,以及高達七十公尺的太陽金字塔,不禁讓人讚嘆前人的高度文明與智慧。

    還記得在簽證面談時,墨西哥官員便告訴我,在墨西哥市千萬別忘了到人類學博物館一遊。博物館內的二樓是民俗學部門,有史料展示。一樓是考古學部門,分成數個展覽室,從人類學的概說開始,展示出古代墨西哥各時期的文化,及其豐富而充滿價值的考古遺物。可惜當天馬雅室暫停開放,無緣一睹此文化之風華。但是阿茲特克室也可讓人流連忘返,尤其能親眼得見著名的「太陽之石」,也就是俗稱的「阿茲特克曆法石」,心中真是莫名的欣喜。「太陽之石」(如附圖)描繪第五個太陽時,地球當代的面貌和象徵。其舌頭是一把黑曜石小刀,飢餓地伸出來,表示需要人血和心臟的滋養。臉上的皺紋顯現其年邁,而象形符號表示它的運轉。除去它所傳達令人毛骨悚然的訊息之外,「太陽之石」具體表現出進步的天文知識,這是阿玆特克人繼承數千年以前,比他們更早居住在墨西哥山谷的文明民族之成就。

四、尾聲

此次的墨西哥之行,筆者自覺除了智識上的充實外,眼界也開闊不少,實在可說是一次心靈的盛宴。在亞洲國家中,日本團的聲勢最為浩大,到日本留學的李佳嬅學妹也列名其中,他鄉遇故知,自有一番熱絡。至於台灣有數名學者與會,很高興地遇到了曾擔任筆者碩士論文口試委員的清大徐光台教授,也再次受到老師的指導。參加研討會,不僅可得知國際學界最新的研究趨勢,看到各國專家勤奮積極的治學態度,對自身也是一種啟發與鼓舞,這是最大的收穫。

 

 

   墨西哥城行後感

     東京大學科學史研究所碩士班研究生 李佳嬅

      始於當作給自己一個見學機會的初衷,在今年的盛夏七月上旬,「第二十一屆國際科學史研討會」(The XXIst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n the History of Science) 舉辦地的墨西哥城 (Mexico City),留下了我首訪的足跡。

這次會議計有五十八個國家、共六百多位學者參加,其中包括地主國所佔人數最多,鄰近的美國位居第二,接著是歐洲的法國、德國與西班牙此外,俄羅斯和亞洲的日本亦不在少數。議程也出乎我想像的包羅萬象,不過,礙於時間上調配的困難和其他因素,我只能參與自己最關心的議題,以科學、數學知識傳播的內容為主。主辦大會亦安排了各種的活動,從藝文欣賞到酒宴聚餐,還有當然不能放過來到歷史古蹟名勝的探訪,因此,才感到一週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我所認識的與會者中,特意延長至二、三週打算好好度個假的亦大有人在--似乎以懂得享受人生聞名的歐洲學者群居多。

如此一來,在參加議程與活動的同時,和世界各地學者們直接交流的機會增多,除了能夠略知與會的專家學者目前所做的研究方向和關注的研究課題之外,從談話之中,也不期而遇地有新的靈感和啟發之斬獲,特別是平時只能透過研讀其書籍和論文做間接認識的學者,其中不僅包括歐、美、俄等國,連在日本、台灣都很少碰得上面的教授,更是難掩那一絲仿若膜拜偶像的心情。記得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跟美國的P. G. Abir-Am女士打招呼時,有如見其艱澀難解的論文一般的緊張感。事實上,我剛在學期中負責過一篇關於二十世紀分子生物學上分子形質轉換的報告,主要參考的論文作者就是她。對我這樣一個初學者而言,能夠和來自各國的學者共聚一堂,並親賭大會盛況,實在是難得的機會與寶貴的經驗。

    參加這個四年一回的學術盛會,除了必要的報名手續之外,最重要的,還是為了必須能在學期中順利「出走」且不致危及學分,與各選修課教授作好事前的溝通。在此特別感謝東大的老師們,讓我提前把課內發表結束,等與會後再提交期末報告的許可,儘管這樣一來新學期的課業益發集中而繁重。另外,更要向我的指導老師佐佐木 力教授 (從繁複的簽證手續以來的大力協助),學者兼恩師洪萬生教授 (及其公子),台灣師大數研所博士班學姐蘇意雯 (闔家),以及其他多位學者教授致上我最深的謝意,沒有您們在與會期間給予的關照和幫助,我絶計不可能有如此豐富的收穫之墨西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