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科學史家I. Bernard Cohen

桃園縣立青溪國中  王文珮老師

從哈佛大學榮譽退休的著名科學史家柯恩（I. Bernard Cohen），於今年（2003年）6月20日逝於麻州家中，享年89歲。柯恩是美國在科學史研究領域中的先驅之一，而大師的謝世，無疑地造成了此一領域的莫大損傷。本文將摘錄自George Smith轉寄給Judith V. Grabiner關於柯恩辭世的訊息及其生平事蹟，其中的內容是由George Smith與Everett Mendelsohn所合撰完成。在此，我們將回顧一代大師的生平與著作，藉此感念他一生為科學史界所貢獻的心力。

柯恩在科學史上研究的主題極為廣泛，涵蓋了科學革命中的重要圖像，以及千年以來歷史上的重要人物。其中，以對牛頓的研究最為精深。柯恩與拉丁語學家Anne Miller Whitman（1984年逝世）共同合作編纂牛頓以拉丁語寫成的《數學原理》（Principia Mathematica），成為自1729年以來第一次完整翻譯的英文版本。本書在1999年出版時，柯恩為此寫道：「我期望自現在起的數十年後，當我和我的其他著作皆被人遺忘之時，此書仍舊能夠對學者及學子們有所助益。」由此可見，柯恩對此書有著高度的重視。

柯恩生於1914年3月1日美國長島的Far Rockaway。十五歲自紐約的哥倫比亞初級中學（Columbia Grammar School）畢業。他曾經兩度成為紐約大學的新鮮人，但時間都很短暫。之後，柯恩便進入賓州的福吉谷軍事學院（Valley Forge Military Academy）。柯恩於1933年成為哈佛大學的新鮮人，自此，他便長期地待在哈佛大學裡為學術奉獻心力，直到1984年他退休為止。甚至在退休之後，他仍舊繼續在Harvard Extension School裡為大學生們開設課程及專題討論，一直持續到2000年。充份展現柯恩在學術界中退而不休的精神。

柯恩於1937年取得數學學士學位，1947年成為美國第一位科學史博士。柯恩在哈佛大學的教書生涯始於1942年，在此其間，歷經第二次世界大戰，他將教授海軍人員物理和數學的密集教學經驗，引進校園的學習。從1946年起，他為大學生及研究生開設科學史的課程，擔任長達二十年的大學課程規劃職務，並實際在學系中從事協助改造課程的進行。

從1948年起的四十年中，許多的研究生在柯恩以及他首任妻子Frances Davis Cohen（1982年逝世）的悉心指導和鼓勵之下，完成博士論文的撰寫。因此，在1984年柯恩退休之際，一群柯恩的學生及同事們共同發行了一冊書Transformations and Transitions in Science，表示對他的敬重之意。此書的編輯Everrett Mendelsohn是柯恩長久以來的同事，也是他先前所指導的博士學生。

1940年代，柯恩與哈佛校長 James Conant一同共事，柯恩協助哈佛大學建立通識教育的課程規劃，他也為大學生開設 “Nature and Growth of the Physical Sciences” 的課程。後來，通識教育取代了核心課程，他所開設的課程 “Scientific Revolution” 相當受到學生的歡迎。1959年出版的《新物理之誕生》（The Birth of a New Physics）一書，便是他在教授非科學領域的大學生時所撰寫的著作，此書被廣為譯成中、荷、法、德、希伯來、義、波、西、瑞典等各國語言的版本。在1970年代，台灣引進所謂『新數學』(SMSG) 時，本書曾以PSSC（美國新物理課程）叢書翻譯成中文。

在Crane Brinton與George Sarton的建議之下，柯恩的第一本著作Benjamin Franklin’s Experiments and Observations in Electricity，造就了他的博士論文。由原始論文計畫的概述，漸漸成形為一本600頁的巨著Franklin and Newton, An Inquiry into Speculative Newtonian Experimental Science and Franklin’s Work in Electricity as an Example Thereof發行於1956年。他撰寫了許多有關於富蘭克林以及早期美國科學家的事蹟，如：Science and American Society in the First Century of the Republic (1961)、Science and the Founding Fathers以及Science in the Political Thought of Jefferson, Franklin, Adams, and Madison (1995)。

柯恩於1957年與身兼歷史學家及哲學家的Alexandre Koyre一同加入新澤西州普林斯頓的高級研究院 (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致力於完成編輯牛頓《數學原理》（Principia Mathematica）各個版本的集冊，除了三個發行的版本之外，還包含了原始手稿、牛頓個人對書中的註解。但因Alexandre Koyre於1962年陷入病榻，在二年後不幸辭世，編輯的重責便落在柯恩的肩上，此時幸能得到Anne Whitman的協助，多達900頁的集冊終於在1972年出版。

柯恩在他六十年的學術生涯中，出版了超過二十本的著作，在廣為流傳的期刊上發行的文章也有150篇以上。他在《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 發表的13篇文章，都觸及自1948年到1992年間的各式主題，如富蘭克林、牛頓、達爾文、Stephen Hales、Christopher Columbus與南丁格爾 (Florence Nightingale)，以及他與愛因斯坦過世前不久的會談內容。

雖然，柯恩的研究主要著眼於牛頓以及早期美國的科學發展，仍有其他領域受其青睞。在1960和1970兩個年代裡，他參與哈佛的Seminar on Science and Public Policy。因此，他的焦點漸漸地從自然科學轉向社會科學與行為科學，在1994年出版的Interactions: Some Contacts between the Natural Sciences and the Social Sciences. 他最後一本著作The Triumph of Numbers的手稿，在他過世的前一週才寄達出版社。

柯恩曾擔任美國科學史學會 (History of Science Society of the United States) 以及國際科學史與科學哲學聯合會 (International Union of the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 的主席，亦是科學社會史期刊Isis的總編輯。除此之外，他曾任美國科學與藝術學院 (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 和美國科學促進會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AAAS) 的副主席。他也是紐約科學院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 的終身榮譽會員、Royal Science of Arts、Royal Astronomical Society、British Academy、國際科學史學院 (International Academy of the History of Science) 等學會的會員。

柯恩生前所受之榮耀繁不勝數。他得到Brooklyn Polytechnic Institute、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以及University of Bologna的榮譽學位，並分別於1974與1986年由美國科學史學會頒贈George Sarton Medal以及Pfizer Prize的獎項，1998年 Harvard Graduate School of Arts and Sciences授予Centennial Medal獎章。

在七月三日於麻州萊星頓市（Lexington）的Follen Community Church舉辦了一場禮拜儀式，哈佛大學也為柯恩的殞落進行追悼會，人們將會永懷這位科學史界的不朽偉人。